回望流年无悔意 更擎吟帜领三军

——李涛其人其曲

北京 何 鹤

    李涛何许人也？也许你未必知晓。但提起《榆林诗刊》，或许只要与旧体诗词沾边的人都会异口同声：它是当代诗词刊物最杰出的代表，更是诗词编辑们敬仰的高标。而《榆林诗刊》的主编即“政暇偏好倚骚音，借得三余咏壮心”的前榆林市委副书记的李涛先生。

    从党政部门退休的李涛，被公推为榆林诗词学会的会长。由此，在“天下由来文字贱，眼前最是翰林难”的拜金时代，他开始了“霞彩围湖权作砚，春晖染漠好当笺”的诗人生涯。“沥胆为官官秉正，骋怀敲韵韵传神”的李涛，挥毫嵕岭有庙堂之气，把酒渭河存国士之风。其[仙吕宫•一半儿]像四条屏一样向我们展示了陕北农家的夏景，语言诙谐幽默，描写维妙维肖。由于生活与艺术完美地结合，所以，高票获得了全国第三届“华夏诗词奖”大奖。在他的率领下，榆林诗坛迅速崛起，尤其是《榆林诗刊》享誉中外，这让有着“万点金钩，独钓鳌头”志向的李涛先生非常欣慰。“回望流年无悔意，更擎吟帜领三军”，便是他用诗给自己画的一幅生动传神的速写……

    就诗、词、曲而言，李涛先生最有成就的应该是曲。“情殷殷红酒杯杯韵味稠，火辣辣花儿句句上口”。所以，他才会有“敢让那琼花芳树开千秋，敢教那华夏风雅万古流”那样一种自信。著名学者李树喜先生这样评价：李涛先生不但是一方诗坛的领军人物，更是曲界一位难得的一流作手。

    “雄谈总涉家国计，壮咏时陈百姓言。”由于从政多年，胸怀天下，李涛对世界格局的变化非常敏感。无论是“……入虎帐、我以柔制刚，细打量、你作势装腔。休狂妄，百般伎俩，我自养晦韬光”的《中美会谈》；还是“……瞬间东亚风云变，火起门前。亲兄弟、脚拳自残，同根生、箕豆相煎。情急处，中俄斡旋，重启六方谈”的《朝鲜半岛》；或是“虎离兔返，西雪东旱，地图拿翻？环球地震人涂炭，噩耗相连。黑油卷、墨西海湾，欧洲喘、冰岛喷烟。飞雪漫，交通顿瘫，游子望断家山”的《全球灾害》，都体现了作者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志士情怀。从“……薪资未增，苹什么、房价连升……”的《物价疯涨》到“……毒奶粉、重回故地，地沟油、换了新衣……”的《市场隐忧》；从“……拉土汉、追碾少年，酒飙车、人命草菅……”的《校园安全》到“攻博考研，文凭几摞，无处招安。供书举债为哪般……”的《就业忒难》，这些体恤民情，关注民生的作品则更多地展现了一位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的官员良知。

    李涛的作品中，讽刺题材不少。但最能撼动人心的是那首《自度曲•某城建长官与房地产商》：“官与商，船与网。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了秧。我是楼前阁，你是阁后墙。你的公章，我的孔方，谁晓得私底里帐。我变虎，你作伥，斗胆儿登上这龙虎相斗场。你那里虚声势、百人投标，我这里稳坐船“围标”撒网。明里修栈道，暗中渡陈仓，却便是瓮中捉鳖，一次次得逞耍强梁。今儿进歌厅，明儿下赌场；钓锦鳞、洗鸳鸯，红颜陪你温柔乡。鲍翅海参能滋补，五粮茅台整车装。夫人想旅游，我替你埋单；孩子读硕博，有我来张罗。又觑见城南百亩地，恰正是规划区中央，分明又是好生意，就看你再帮不帮？倘能弄到手，你能花几何？小弟，老哥，两门心事，一条裤裆。横财来、咱同享，风雨骤、共担当。这区区小县城，谁能将咱怎么样？”什么叫形神毕现，什么叫入木三分，什么叫为民代言？什么叫诗词可以反映时代？此即是！这首自度曲，分明就是一部微缩的鞭挞官商勾结这一社会丑恶现象的电影剧本。出身官员的李涛能有勇气写如此题材，还写得这样的深入骨髓，这本身就是让人敬畏！

    作为性情中人的李涛，有着“一抹斜阳火样烧”的激情，每有得意之作也难免“乐煞我六十老儿，却便像年少狂郎”。不是吗？“风光无限好，纵千金难买，一刻春宵。绿茵重处，唤儿摆野饌香醪。频将觥筹催雅兴，笑采山花插鬓角。联佳句，弄笙箫，狂歌醉舞乐陶陶。夕阳下，更相邀，莫辞重会在明朝。”这首《太白山聚友》，让我们仿佛看到了一位有一点不羁、有一点狂放的风流才子，带着几分醉意，以手加额、无所顾忌、且歌且舞着向我们走来，是那样的生动和亲切。也让我们真切感受到了诗人本真的一面。

    在所能读到的李涛的作品中，我最喜欢的还是《自度曲•甲午春节自嘲》：“喜春来，又是一轮佳年华，春联爆竹锣鼓打。且逍遥、拈字援笔品闲茶，细想来、六年空自受折罚。试问你、何德何能扎起诗台搭起这架，恰便似小马拉大车，解不下套；猴子爬上杆，太高不敢下。谁料想到头来，将老头弄成这不文不武，不伦不类，不丑不美，不俗不雅，不低不高，不旧不新，满眼模糊字，一纸荒唐话，直熬成一付瘦骨架，一脸白胡茬！惹得那子女怨，老伴儿骂，同事嫌，人笑傻，自己也稀里糊涂不知道是为了个啥！弄不好敢则是乌鸦抓母鸡，跌落枯树杈；老狗逮耗子，抢了猫的茬；老头穿裙子，屁股开了岔；替人办好事，挨得倒打耙；心中一团火，苦果成尴尬！嘿嘿嘿，到如今回望长安道，难还旧时家；说到底总不能半路上撒手打了瓜、抽了绳索倒了架，七十老儿说了不算话！谁让你没有金刚钻，揽下这硬瓷瓦！罢罢罢，且强打起精神，重操起破砚秃笔诗书画，青灯下再度这苦生涯，既欲访诗仙，且泛一回吉凶难卜的星河槎！”这首《自度曲》，就像是李涛先生的统率榆林诗坛几年来酸甜苦辣的自画像。这样多视角、全方位、不拘一格、随心所欲的表现形式是诗词体裁绝对无法企及的。我想，也只有曲才能有如此神奇而到位的表现手段。这，大概就是曲的魅力和生命力的所在吧，也是李涛先生钟情于曲的原因吧。

    有此自嘲，我复何言？！

2015-6-13凌晨于北京中华诗词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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