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何培育珞珈诗才谈谈我的一点看法
湖北 涂运桥
很高兴应珞珈诗社社长张天望教授之邀出席“繁荣武大文苑,培育珞珈诗才”研讨会,我作为门外汉,主要是来向各位领导、前辈和同学来学习的。我学的是法律专业,从事公安工作十多年,业余爱好创作诗词,1999年为了弘扬国粹,便和两位诗友在汉一道创办了《九州诗词》,并获选参加了全国中华诗词第三届“青春诗会”,荣获广东中华诗词学会颁发的当代诗词佳作奖等奖项。对诗词创作和办诗词刊物还略有些经验,但对如何培育珞珈诗才,是没有多大发言权的。然而承蒙张天望老垂青,嘱托让我来作青年诗人代表讲话,我感到既荣幸又惶恐。下面就班门弄斧,简单谈谈我对如何培育珞珈诗才的一点粗浅看法,权作抛砖引玉。
1998年在华工举办的中华诗词第十二届研讨会上,杨叔子院士提出“让中华诗词大步走进大学校园”的倡导而后,相比于中小学,大学诗教开展的情况远非普及,更谈不上乐观。武大比较而言还是开展得不错的。但其力度和范围,以及同全国诗词单位刊物等交流的程度都很不够。同比邻的华科大也存在一定差距。当然,这些差距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为了扭转这种局面,更好地繁荣武大文苑,尤其为了更好地培育珞珈诗才,我认为首先要加大校园诗教工作的深度和广度,并引起学校主要领导重视,加强宣传、舆论引导工作。若条件许可,最好在大学课程中开设诗词鉴赏与写作。北大檀作文博士认为“今日学校,诗风不振,盖缺乏讲习耳。若大学课程开设诗词鉴赏与写作,则功莫大矣。”檀博士身体力行,于首都师范大学开设 诗词鉴赏与写作课程。来武大前,我曾向其请教,檀博士道:“诗词写作,须先能鉴赏。鉴赏一端,尤以明体派源流为要。正本清源,入门需正。故弟之施教,多教人读《诗经》、《楚辞》、《古诗源》、《唐诗别裁》、《宋词三百首》。此数者,中国诗统之所在也。 ”我深以为然,故在这里转录,与大家共同探讨。培育诗才必须要大量熟读前人诗歌经典,吟诵、创作并重才得以实现。这是当代诗词界的共识。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然而奇怪的如今不少大学中文系的教师讲师都不会创作传统诗词,如此遑论其学生乎?在大学中,不搞创作的诗教,只能称为古典诗教或古董诗教。再则,从审美的“内模仿”视角说,创作过程是理想人格追求、模仿、塑造的主动过程,情感因激荡而升华,崇高或优美都能在此时此刻溶入血液、化入头脑、铸入灵魂。尤其是大、中学生阶段正是诗心激动、诗情炽热、诗智开放的黄金时期,更应大力提倡诗词习作。诗词的作用可说是随诵潜入脑,润心细无声。
其次,我认为为了更好地培育珞珈诗才,应鼓励珞珈诗词作者树大志,活到老,学到老,并大力加强与当代诗词届的交流和联系。中华民族是诗的民族。据朱自清先生的考证,《诗》经为诸经之首的地位,早在先秦时代就已确立,在汉武帝时代,便有了《诗》、《书》、《礼》、《易》、《春秋》的定位。唐代开设科举,除五经外,还以诗赋取士,进一步强化了诗才在承传经典中的特殊地位。可见诗歌在中国文化中的分量是何其重。如何更好地培育珞珈诗才呢?自然教师功不可没。然而交流切磋更不可少。这在珞珈山中,就我所知,对当代诗词届的了解还不多。武大名师辈出,如闻一多、沈祖棼、程千帆、胡国瑞、苏者聪夫妇等,但在青年学生中,出类拔萃的诗才还不多见。就我所知,春英诗社中有不少值得大力扶植培育的诗才,原春英社员,现在北大读博的王颖就较突出,还有现在武大就读的廖旋的《三峡》,在第三届黄鹤楼诗词大赛中他们分别荣获白云阁奖和新人奖。他们虽有实力,却与外界交流少。若非我将长江日征稿启事转发到春英诗社论坛,他们就不知晓。这固然与学校环境有关,更与教师的引导缺失相连。应当引导学生中的诗词爱好者和作者多向外投稿,比如《诗刊》、《中华诗词》、《当代诗词》、《芙蓉》等,并上中华诗词论坛、中国诗歌网,与网上诗人交流。这都是在全国非常有分量的诗歌刊物和诗歌网站。另外,武大可以向华科大借鉴,积极主办诗词大赛,推荐优秀学生诗人参加全国性的诗会。这对他们的成长非常有益。起点要高,要远,要大,要站在全国的立场上来看自己的水准,才能更好地培育珞珈诗才,并使其茁壮成长。
第三,培育珞珈诗才在当前极待解决的是在大力加强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中切实解决以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为重心的优秀诗歌传统的问题。席勒在《美育书简》中说:“教养的最重要任务之一就是使人在其纯粹自然状态的生活中也受到形式的支配。使其在美的王国所涉及的领域里成为审美的人。因为道德的人只能从审美的人发展而来,不能由自然状态中产生。”固此诗教培育审美品格进而养心立德、健全人格是梁启超、王国维、蔡元培、朱光潜等我国近现代美育教育家的共识。至于诗教陶情,在我国早受关注。因此,诗教历来被视作精神内化、道德自律,人格完善的重要途径。与新诗相比,人们为什么提出“让中华诗词进校园,进社区”,并且利用它来进行诗教呢?刘南陔老师以为“这是大众对诗歌形式的优化选择。新诗除西化的语言使人们感到晦涩难懂之外,代表诗人整体创作倾向不够积极向上,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旧体诗重新崛起是诗词创作发展的必然,是顺应时代潮流的。诗教不同于政治教育、道德教育。诗教是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进行的,是读者自觉自愿从阅读、创作中获取的,其教化功能寓于休闲娱乐和艺术享受之中。从诗教对人的影响来看,时间更长远,印象更深刻。诗教并不是儒学教育,不是宣扬封建糟粕。儒学教育的核心是仁义礼智信,而我们在高校开展诗教的目的却是为了帮助同学们塑造新时代新青年的人生。读毛诗,我们无时不感触到毛泽东高尚伟大的情操,就足以说明这一点。我认为诗教并不等于国学。国学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有精华,有糟粕。比如老庄哲学,就有消极避世一面。比如堪舆学,就有许多唯心成分。而我们在大学校园中提倡的诗教是在科学发展观指导下进行的。”
第四,对培育珞珈诗才来言,继承前人诗歌的优秀传统是首要任务,只有在继承的继承上才能谈到创新。当然创新是终极目的。眼前景物口头语,便是人间绝妙词。对于生活,我们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好诗就存在我们的周围。但须妙手偶得之。而这偶得却是在漫长的学习和积累中得来的。灵感只会青睐有准备的头脑。在中华诗词中何尝缺少此例!“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这本是五代翁宏《春残》一诗中的两句,却由于宋代晏几道在一曲《临江仙》词中,恰当地用了这二句,天衣无缝地融为词的一部分,从此这二句的“专利”似已属于晏几道了。至于宋代周邦彦的词《西河•金陵怀古》,大量化用了以往的诗句,但却是“浑然天成”,“如自己出”,就更为典型了。其实,学习创作诗词,知其格律易,得其境界难。入其形易,得其神难。《梨园诗话》:“诗之有格律,如人之有华服。诗之格律是使诗之形式更加完美,人之华服是使人之外表更加美丽。但诗之格律不能取代诗之内容,如人之华服不能代表人之思想一样。光有鲜美的华服,而无高雅的气质,腹内原来草莽的人,相信没有多少人会欣赏,而诗亦然。”刘勰《文心雕龙》中说,时运交移,质文代变。歌谣文理,与世推移。不仅需要向新诗、民间歌谣、流行歌曲学习,还需要向姊妹艺术,比如书画等学习。鲁迅先生曾道,歌、诗、词、曲,我以为原是民间物,是后来文人取为已用的。诗文随世运,无日不趋新。归根结底,培育珞珈诗才的中心问题就是继承与创新的问题。
第五,学校和教师甘当阶梯。读郑板桥"新竹高于老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不禁感叹,当今诗坛上缺少的就是如欧阳修一样的甘为新人避路的领导和前辈。"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历史的必然,学校和诗社尽可能创造条件,为珞珈青年诗人的成长擂鼓助威。
第六,诗律当随时代而变化,诗歌当是现实的写照。今天不论在大学校园、诗词刊物上或是网络旧体诗论坛上,只要谈到押韵、诗体、格律等改革,便有不少人出来大呼祖宗之法不可变,并找出不可变之种种理由。他们宁可抱残守缺,萧规曹随,也不敢更不愿打破格律。如此保守,何来诗词的进步与发展呢?果戈理有一句名言:"你的脸歪着,却责备镜子,这有什么用呢?"这是如今旧体诗坛上的某些人,怎么也看不顺诗词改革的根本原因,须不知这与唯物辩证法是背道而驰的,任何事物都是无时不在发展变化运动着,诗词自然也不例外。对于青年学生,尤其要适应时代的变化。纵观一部中国诗歌史,就是一部不断变化创新的诗歌史。
总之,如何“繁荣武大文苑,培育珞珈诗才”的途径和手段,方式和方法有许多。我这里只是肤浅地谈了一点看法。优美的诗词可以使人如沐春风,如饮清茗,不仅可以陶冶情操,还可以与书法、绘画等艺术相结合书之于壁,代代相传,可说是只字千金,其价值岂能用金钱来相较。所以作为我们武大诗人言,不要片面去追求诗外的所谓价值,要有特立独行的人格操守。
“吞吐百家求妙谛,贯通万物著华章。” 我感谢张天望社长给我同各位领导、前辈和同学们一起学习探讨的机会。我衷心祝愿在珞珈诗社和春英诗社的引导下,珞珈诗才层出不穷,不仅仅在武大,更要使其在全国逐渐成为培育诗词人才的教育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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