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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 英
仁德为怀 诗书传家
我叫林英,出生于书香门第,教育世家,是湖南省常德市鼎城区江南中学的退休教师。其家学渊源深厚,父亲林世琨生于1921年,卒于2021年,百岁人生坎坷而荣光。他是我最崇敬最爱戴的人,是我前行的灯塔,是我人生的坐标。他仁德为怀,诗书传家,点点滴滴,令人感慨万千。
父亲生前是中学教师,中共党员,中华诗词学会的早期会员、重点作者,《朗州诗艺》社的创始人之一。他从小接受私塾教育,饱读四书五经、古籍经典,受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熏陶,知义明理,与人为善,宽厚仁爱,实诚至真。他在中学时期就向报社投稿,讴歌祖国,揭露时弊,仗义执言,为民呐喊。二十一岁走上教育战线,毕生致力于教育事业,年至八十七岁,才走下老年大学的讲台结束教书生涯。父亲退休后以创办诗社、写诗编辑为主,父亲有一千多首诗散见于国内各地诗词刊物中,作品被选入《当代中华诗词集》、《中华诗人大辞典》、《中华名人大典》,父亲的诗作大多写意山水,抒发豪情,赞扬祖国与人民,传播仁德与道义,诗作深受读者喜爱与好评。如:《又游柳叶湖》是父亲95岁高龄写的,对家乡柳叶湖的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又游柳叶湖
数载暌违今又游,风光远比昔时优。
楼台耸立堪称雅,舟艇疾驰可谓牛。
鲜卉万株皆艳丽,垂杨千树尽轻柔。
此湖不逊西湖美,况有清高司马楼。
父亲曾多次参加市区级和全国性的大型诗词集会、学术研讨,2000年父亲年已80岁,仍不辞辛劳前往深圳参加全国第十三届中华诗词研讨会,2007年父亲86岁,怀着对诗圣杜甫的崇敬和景仰,还前往成都杜甫草堂、武侯祠游览采风,《瞻仰武侯祠》就是他归来后的作品。瞻仰武侯祠清高遗像我心仪,忠烈廉明为代师。每读宏文《出师表》,难禁掩卷泪沾衣。胸有风云,英雄本色,心无块垒,君子高风。这应该是父亲的人格写真。父亲对我影响最为深远的是他光明磊落、正直为人的品德;仁德为重、实诚忠厚的言行;为人立品、求学尊师的准则。父亲一生遵守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践行忠孝节义、信义和平的道德规范。父亲还经常告诫我说:爱国是最大的美德,一个不爱国的人是谈不上有道德的人,做人要从祖国和人民的利益出发,不计较个人得失,这种人才会心怀坦荡,无私无畏。父亲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父亲在他的《谈养生》一文中写道:善养生者先养德,福润屋,德润身,从而心广体胖,乐观练达,健康长寿。
父亲不愧爱国忧民之士、高风亮节之君。父亲在青年时期命运跌宕,磨难重重,错过了入党佳期,后在八十高龄时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实现了他多年的个人心愿。2016年5月鼎城电视台举行“忆党史感党恩”演讲比赛,区委参赛选手逄晓博的演讲《跨越半个世纪的三次申请入党》,深情并茂地讲述了父亲入党的艰辛历程,受到评委们的高赞。父亲在乡下居住时,时常看到邻里之间常因灌溉、茶山菜园边界问题发生争执,父亲总是以情化难、以理相劝、微笑和解、谦和退让,从不与邻里发生纠纷争吵。对村里困难户残疾人,总是给予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帮助补贴,父亲94岁回到故园,带头出资捐款修建乡里村道,为乡邻谋福利,深得同乡人称道。
2020年春节,父亲亲自写了一副“常行千里路,再读十年书”的对联贴在大门上,2020年10月,父亲在百岁生日之际,题了一首《迎接百岁》自勉。
迎 接 百 岁
回首沧桑日月长,饱经风雨又冰霜。
八旬讲课不言苦,九秩出书未诉忙。
论说万言惭卓见,诗歌千首愧华章。
春秋佳日登高唱,年寿频加喜洋洋。
父亲最可贵的是有一种自强不息、乐观向上的志气;有一种战胜困难、勇往直前的信念;更有一种坚忍不拔、宽广豁达的情怀,父亲克服困难,满怀斗志,赢取辉煌幸福的人生晚景,百岁福寿,谈何容易?!父亲这些高尚的道德品格、大雅的人文情怀,是我学习的楷模,永远的典范!
父亲一生喜欢买书读书,嗜书如命,家里藏书很多是父亲购买的。早些年,父亲工资低,只好节衣缩食买书藏书,如《李白诗歌全集》、《杜甫诗集》、《中华对联》、《古文观止》等等,这些古文经典著作,父亲都精读细品,书里都有他亲笔批注释义,每当我看到父亲留下的这些珍贵笔迹时,就会双眼模糊,激动的泪水哗哗流淌,父亲叫我青灯黄卷、学而不厌的滴滴往事不堪回首啊!十载功夫终破壁,一生刚劲必拿云不愧为父亲读书生涯的真实记录。
以前父亲和我聊天,他总是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出于对文学的挚爱,早在1991年,他和朱昌远老师、周询老师、罗有恒老师办起了朗州诗艺社,他在发动、组织、阅稿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2009年,父亲已88岁高龄,还担任执行主编,2014年,朗州诗艺社扩大组织,改成鼎城区诗词学会,时年父亲93岁,才卸下主编职务只任顾问。父亲叮嘱我:常德人杰地灵,文化历史渊源深广,要加强个人文化修养,做传统文化的传承人,写出更多更好的诗词佳作报效祖国和人民。我每次都兴高采烈地和他分享我的诗词新作,告诉他朗州诗艺社正在发展和壮大,并且越来越兴旺,父亲听后就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和我儿子、我侄女侄子从小就受到父亲传统文化的教育和熏陶,父亲叫我们几代人读《唐诗三百首》、《唐诗选集》、《古文观止》等,这些书籍现在还存放在我的书柜里。记得我工作之初的几年,每当寒暑假或周末回家,父亲就把家里红木方桌放在禾场花间树下,给我讲解教我朗读。父亲还教育我说:读书如汇川入海,积土成山,日积月累才会成功。书卷多情似故人,诗词寄梦总相亲。那时,我希望自己也能像李白、杜甫、徐霞客那样,饱览祖国大好河山,写下千年诗篇流传于世!
在父亲的教导和影响下,我对诗词写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2007年我开通网络博客进行写作,2009年我申请加入了鼎城诗艺社,2015年加入了常德市诗词学会,同年加入了湖南省诗词学会,2021年加入了中华诗词学会,当我收到中华诗词学会寄来的会员证时,特别高兴,赋诗一首:
韵海耕耘勿迷茫,心怀夙愿咏词章。
喜能圆梦扬国粹,勤垦诗田意味长。
这些年,我积极参加各级各类诗协活动,多次参加朗州诗艺社的年终发行会,2010年我参加了第五届中国常德诗人节、2012年我参加了第六届中国常德诗人节,2017年我参加了《走向》首发仪式,2018年我参加了三八书香颁奖典礼,2018年还参加了三峡诗会,2019年参加市巾帼诗社旅行采风活动。三峡诗会归来,我创作了《宜昌行》组诗。
三峡诗会获奖有感
三峡盛会喜召开,诗友文朋远道来。
授我殊荣当鼓励,加鞭奋起壮胸怀。
巾帼诗社采风归来我创作了采风组诗:
竹海禅韵
森森竹海吐禅韵,曲径山溪近鸟音。
翘首仰天飘白絮,一群鹤去掠飞痕。
参加众多诗词文化活动,结识了全国各地文朋诗友,增长了见识,我深刻地认识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仅要年轻一代继承传播,还要世世代代发扬光大!多年来,我教书育人,以身示范,读书修身,笔耕怡情,写作诗歌600多首,散文游记200多篇,许多诗作都以公开发表。今年我把这些诗作文稿整理成册,文集《逸园》、诗集《诗香岁月》正在编辑中,可以说,这是我多年来不忘初心、笔耕不辍的点点成绩,是我徜徉在文学天地里采撷的最心仪最清香的诗花!
非常遗憾,今年上半年父亲走了,我无法抹去有关父亲的所有记忆,以泪洗面,悲从心生。好在父亲的音容笑貌时刻在我脑海闪现;父亲的谆谆教诲时刻在我耳边回响;父亲铁肩担道义、皓首著文章的人生态度鞭策着我;父亲滴水穿石、集腋成裘的为学精神激励着我。我不会忘记父亲的忠告,继续在中华文化的宝库中去发掘,在千年诗词的海洋里去求索,让自己的人生饱含诗香韵味,让未来生活更加诗情画意!
☆ 刘冰鉴
诗词之门,请开门!
“先生”是对人的一种敬称。德若先生是我儿子的爷爷,也就是我的公公,在文中我称他为“老爷子”。
前日,县中华诗词协会的领导嘱咐我写一篇关于“诗词之家”的短文,哪里要用,文的内容有什么具体要求,我还没弄清楚。只知道“作业”要完成。
老爷子爱好中华诗词几十年,出版了几本诗集。这些都是他为“中华诗词”献的礼。记得老爷子第一本诗集出版的时候,已临近退休,一千册书拖回来后,没两个月就卖得差不多了。出版第二本诗集的时候,我儿子已经上了初一。说实话,老爷子出版的两本诗集我都只是翻一下。但我儿子却经常拿出来读,和我聊天的时候很多次都聊到老爷子的诗。这个情况说明,儿子很喜欢爷爷写的诗,儿子对那些套路很深的格律诗词有点感觉。有时候读儿子写的作文,中间还“原创”有“五言”或者“七言”诗,似打油又非打油诗。
今年农历七月十八,是老爷子78岁寿辰。老爷子送了儿子一本手写的微型诗集——《送孙儿明远诗词》,勉励儿子常读常省。从儿子诞生、二岁、三岁半,到儿子公司的成立,小事、大事,老爷子都用诗词记载,铭赠。诗集很薄,情谊很深。这也是我第一次认真地读老爷子的诗词。想来,很是惭愧。
没有刻意培养儿子对诗词的爱好。但这些年来的耳闻目染,儿子对诗词的喜爱,特别是对他爷爷诗词的喜欢甚至是崇敬,那是真实不虚的。发的不多的朋友圈,文本也常用四言八句的形式表现,这些都源自老爷子潜移默化的影响。
老爷子写律诗是出了名的“讲究”。老爷子关于“格律”的工具书,成套成套地买,读了几十年,记了几十年的笔记,练了几十年,写了几十年。一个原始学历不高的人,写格律诗,并写出一些成绩(各种刊物发表作品、参赛获奖、各级诗词会员之类的),都是一字一句一首,精雕细刻打磨出来的。
老爷子有间书房,藏书上千册。几十年前的老书,老爷子自己动手重新包上书皮,写上书名,让那些藏书添了拙朴的味道。县里自行编辑出版的《澧浦诗词》,一年一年,收集得极其完整。县文艺泰斗、诗词协会的会长杜修岳老先生出版的散文集、诗集,也是完全收集,学习。老爷子常说:“杜老不仅是我的领导,更是我诗词方面的良师益友。”在杜老的领导下,澧县的老年诗词活动进行得很活跃。因为对诗词的热爱,我家老爷子早年在诗词协会兼了几个职位,为澧县的诗友们热情服务,积极组织活动,认真编撰诗集。
“那个老倌子,退休后真是得了魔怔,一天到黑,坐在桌前,写他的狗屁诗,有时候一天就吃一餐饭……”早些年婆婆在儿子的爹我的老公面前唠叨时常这样说。意思是,公公老大人写诗填词时常达到“忘我”境界,极其投入,把自己整成了个“老学究”。家里也常有诗友互动,秉烛夜谈,促膝交流,在老爷子的书房常有发生。
古有“明阳格竹”七天七夜,今有德若先生学诗填词不分昼夜、废寝忘食。而今,在我看来,老爷子走的是“勤能补拙”的路线。不仅推崇格律的严谨,更是坚持慢工出细活。这些年老爷子诗词创作的手稿,一摞高,一本一本,铅笔誊写。信纸、A4纸,一页一页,推敲的痕迹都十分的醒目、整洁。
我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06年加入了省作协,先后两次到毛泽东文学院进修。近几年诗歌和散文各出版了两本,陆续也填了两百多首词,也写了不少所谓的“格律诗”。关于填词写格律诗,我都怀着好玩的态度,填的词和写的格律诗,从来没有拿出来公开发表过,也不曾请老师指点和斧正。但县里的几个诗词协会的老前辈,说我在诗词方面有一些天赋,说是我平时写的一些长短句,稍微一整理,就是上好的慢词。说我在诗词方面蛮有“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意思。
说实话,作为李家媳妇,嫁入李家27年,与老爷子诗词方面几乎没有进行过研讨。一是没有住在一起,平时工作忙,还要教养孩子。二是我是一个非常随性的人。工作起来,我是铁娘子。个人爱好与工作、家庭是分得极其清白的。直到我在常德文学圈有点小名气,我的亲朋好友才知道我有个“作家”的身份。特别是在诗词爱好方面,我喜欢宋词,喜欢步古人韵填字游戏。有那么几年,已是到了痴迷的地步。厚厚的一本《花间词》,我读了好多遍。李白、杜甫、白居易、李清照、纳兰性德等人的诗集,有好多的版本,这些年,也读了不少。关于诗词格律的工具书,我也买了不少,一直在坚持学。但学得不深。百家讲坛关于诗词的视频,我一遍又一遍的看。如今每天我都要浏览“唐诗宋词”这个公众号。买很多的宣纸,小楷抄写诗词。这些,这些年,都是一个人的爱好。但对自己要求不高,纯粹作为一个“爱好”,没有作为一个“信仰”去提升。
虽然年轻时熟读唐诗宋词三百首,对诗词方面的学习从未间断。于我来说,填词也好,写格律诗也好,“韵”对我来说,问题不大。我可以走“捷径”——步古人的原韵,并且,对这一“捷径”,我已经玩得相当娴熟了。但我在“律”方面,也就是“平仄”上,对自己要求特别不严。“平仄”于我,就像一只抬起的脚,始终不愿、不敢落下来,因为不晓得如何“落”,觉得太拘谨,太束缚我的自由发挥了。写到这里,来一个小插曲。
昨天,澧州茶书院搞了一个李群玉的诗歌读书会。会中,我即兴写了一篇文,赋了一首七言诗。会后,我鼓足勇气把文和诗发给了诗词协会的杜老先生。杜老先生当即对我诗歌进行点评,修改,前后没有二十分钟,一首诗就“问世”了,几个老先生把那首诗定为我的“处女诗”——加入澧县诗词协会的进门作品。当时,我开心极了,原来,写律诗这么“容易”。当时的“哈哈”几多欢喜。我知道,这是杜老先生和郑秘书长对我的鼓励和厚望。他们希望我能做一个两栖的诗人——新诗和古诗都能有所造诣。但我怕前辈老先生们对我希望太高,到时会让前辈们失望。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家的“诗词一家”要么是父子、父女、母子、母女,像我和我家老爷子的诗词之缘这一“现象”怕是极少的。日后,我与老爷子在诗词方面会不会人为的产生一些交集,不得而知。但老爷子的治学精神和对诗词的敬畏需要我用一生去仰望。所以,在诗词和学问是,我称之为“德若先生”。
如今,我喜与不喜,都已站在传统文化中华诗词这扇门前,轻叩着门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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